再遇风信子,已是一年新春。


“三月春花渐次醒,弹指年华谁老去。”在风信子风华正茂的时候,人们羡慕的她的明艳,当她峥嵘褪去萧瑟满园,再无人问津她的容颜。


春回大地万物复苏,风信子却弯了腰白了发。迷离的黄在绿影婆娑中格外刺眼,干瘦萎缩的花瓣再也不是当初的娇嫩欲滴,再也不会被众星拱月了,甚至连当初粗壮的茎,如今也需要扶持才不至于折腰。


日渐凋零的风信子是那么的不合群。曾经万人空巷的美人如今形单影只;曾经白皙粉嫩的脸庞如今爬满皱纹;曾经婀娜妖娆的身姿如今佝偻干瘪。


再诱人的酮体也会化作一地枯骨,再追捧的女神也将会是丰腴人妻,浮屠真言,万物虚妄。年华逝去之时,孤芳也难自赏。垂暮的老人,爱过,所以慈悲,因为懂得,所以宽容。


风信子悄无声息,无力的吸收着剩余的水分。是啊,它老了,青春不在,芬芳不在,谁会替他换水啊!苟延残喘也好,佝偻残缺也好,再没人在乎了,没人会多看她一眼,随残阳,葬送在这隐约自得的春风中。


依旧引用仓央嘉措的《无题》:

遥远的忧伤

穿过千山万水

纵使高原上的风

吹不散

执着的背影

纵使清晨前的霜

融不化

心头的温热

你静守在月光下

悄悄的来

悄悄的走



我想,终有一日,或是某个清晨,或是某个黄昏,某一时某一瞬,你将离我而去。我一如曾经初见你,洗涤你,不同的是,我不是把你安置在剔透的宽口瓶里,而是将你埋在一抔黑土之下,埋在我深深的脑海里。


曾经的你芳香四溢,无爱无语,让我满脑子都尽是些修饰你的词,而如今凋零的你,却让我咂舌词乏。


yesterday once more,不悲伤,不煽情,不离不弃,静候佳音。